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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韩曦毫不退缩，继续道：“将军若觉斩之可惜，曦有一议。既往战功可按‘首级功’记录，为何不能设一‘纪律功’？平日严守军纪、爱护百姓、协同袍泽者，亦可记录功勋，与‘首级功’并重，同作升迁赏赐之凭！如此，则士卒知勇猛杀敌可得赏，恪尽职守、秋毫无犯同样可得赏！岂不更能激励全军，铸就真正的仁义之师、虎狼之师？”

    “纪律功？”夏侯惇一怔，周围将校也露出思索神色。这倒是个新鲜说法。

    韩曦趁热打铁：“正是！战时斩将夺旗固然为功，平日令行禁止、保境安民亦是功！功必赏，过必罚，赏罚分明，方为强军之道。今日此人，虽有微功，然触犯军法，罪在不赦。正可借此明示全军：法纪如山，功过不相抵！同时颁布‘纪律功’之法，导人向善。”

    夏侯惇沉吟良久，又见周围将士议论纷纷，似被这“纪律功”的说法吸引，终于下定决心：“好！便依韩缘史之言！犯卒依律处斩！首级传示各营！另，即刻颁布‘纪律功’细则，由韩缘史负责记录核验，战后一并论功行赏！”

    命令下达，全军震动。

    看着那老兵的人头落地，所有士卒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凛冽寒意。但紧接着公布的“纪律功”细则，又让他们看到了另一条晋升之路，并非只有战场搏命一途。

    韩曦雷厉风行，立即组织人手，建立简易的功过档案。不仅记录斩获，更记录日常操练、行军宿营、军民关系等方面的表现，有专人巡查记录，也鼓励互相监督举报。

    起初，军中尚有疑虑和抵触。但很快，他们发现这位年轻的法曹官不仅执法如山（又严办了几起违纪事件），记录功过更是公正无私，甚至主动为一些因约束部下得当、与民秋毫无犯的低级军官请功。

    军风为之一变。抢掠百姓之事几乎绝迹，行军队列更整齐，营中吵闹减少了，协作互助之风却悄然兴起。因为士兵们知道，不仅杀敌能升官发财，好好排队、不惊民扰民、帮助袍泽，这些行为都被那位冷面的法曹官看在眼里，记在功劳簿上！

    数日後，大军与黄巾余孽郭祖部相遇。

    夏侯惇摆开阵势，准备激战。然而接战之後，却发现敌军虽众，却乱糟糟一拥而上，毫无章法。

    反观曹军，因军纪严明，令行禁止。各部进退有序，弓弩手轮番射击丝毫不乱，长枪兵结阵如林，即便面对疯狂冲锋的黄巾贼兵，也少有慌乱後退者。更有低级军官主动互相策应，弥补缝隙。

    韩曦虽未直接上阵搏杀，却立於中军夏侯惇身旁，冷静地观察战场，不时根据军法条例，低声向夏侯惇建议：“左翼甲队坚守阵线，队率可记一‘纪律功’”；“右翼骑兵巡弋及时，阻敌迂回，当记功”；“前军丙屯虽斩获不多，然阵型未乱，协同友军得当，亦当记录”……

    夏侯惇从善如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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