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黑烟从铜钟底部的缝隙喷涌而出,带着腐朽灵魂的腥气与远古金属的焦灼味,直冲云霄。 那口曾三次敲响“神谕”的巨钟,此刻喉管尽断,发出一声嘶哑的哀鸣——像是濒死之人的叹息,又像某种沉眠之物猛然惊醒后又被强行按回深渊。 随即,万籁俱寂。 没有风,没有虫鸣,连远处教堂的祷告钟也沉默了。 整座王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,只余莱恩站在塔顶,披风猎猎,手中握着那枚已熔成残渣的共鸣核心,指尖尚有余温。 就在这死寂之中,地底传来低沉的轰鸣。 一道尘封百年的石门,自钟楼基座深处缓缓开启,青苔剥落,锈蚀的机关呻吟着苏醒。 烟尘散去,一尊石像静静端坐其中——身披守钟人长袍,面容安详,双手交叠于膝上,怀中抱着一本厚重典籍,封面刻着四个古老文字:《双瞳手记》。 莱恩缓步走下螺旋阶梯,靴底踏过碎裂的齿轮与凝固的血蜡混合物,每一步都像踩在历史的裂缝上。 他跪在石像前,轻轻取下那本书。 扉页泛黄,墨迹却如新: “我们不是在防止门打开……我们是在拖延所有人知道门的存在。” 他瞳孔微缩,呼吸一滞。 这不是守护,是掩盖。 整个钟语者家族,历代守钟人,从来不是为了阻止仪式,而是为了让世人以为仪式从未存在——用谎言封印真相,用献祭掩盖召唤。 他们不是守门人,是遮眼人。 【权限升级:获得‘环境重构’预判能力】 【冷却时间:72小时】 系统词条无声浮现,如同命运之笔悄然落下。 莱恩闭眼,刹那间,整座钟楼在他脑海中重新拆解——每一块砖石、每一根缆绳、每一道符文,皆化为可操控的变量。 他能“看见”未来三日内,任何人为布置的陷阱、仪式或阴谋,在成型之前便显露出逻辑破绽。 这是侦探的终极进化——从破解规则,到预演规则。 撤离时,小雀突然停下脚步,小小的手猛地拽住莱恩的衣角。 她指向钟楼外墙一处几乎被藤蔓覆盖的浮雕:七个孩童手拉手围成圆圈,笑容天真,脚下是七座风格迥异的钟楼剪影。 然而,第六个孩子的面孔被人用利器凿去,只剩一片粗糙的空白。 她颤抖着,在掌心画下一个符号——起笔如波浪,收尾似钩刺,正是五线谱的起始符“G谱号”。 莱恩脑中电光火石! 托比,那个被炼金废液腐蚀致死的流浪乐师,皮肤上刻满音符;梅拉妮调查过的“无头骑士”,其头盔内侧也嵌着微型音叉;还有那些“意外溺亡”的守钟人……他们都不是随机牺牲品。 他们是灵视者——能听见地脉低语的特殊血脉承载者。 七座钟楼,对应七位容器。 六人已死,魂魄被炼入钟机,成为唤醒仪式的燃料。 还差最后一个。 系统忽然闪烁,一行血色警告再度浮现: 【你已进入终局倒计时】 【剩余候选:1】 寒意顺着脊椎爬升。 他抬头望向王宫方向——赛拉菲娜的寝殿仍亮着灯,暖黄的光晕映在窗纱上,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。 她不是普通的高冷皇女。 她是唯一活着的、未经净化的纯血灵视者。 也是最后的“容器”。 就在此时,一只新生纸鹤从钟楼残骸中振翅飞出,通体灰白,羽翼边缘泛着金属光泽——那是贝尔托特制的讯息载体。 它轻盈落在莱恩肩头,翅膀微微张开,露出一行极细的刻痕,如针尖划过银箔: 【她早就知道了】 风起。 莱恩眸光骤冷。 而在王都北门外三十里,“灰鸦驿站”的腐臭尚未散尽。 荒道边,三具尸体横陈泥泞,袖口皆沾墨痕。 其中一人至死紧攥半张残页,字迹模糊,似是一首未完成的歌谣。 莱恩蹲在第三具尸体旁,指尖轻触那抹墨迹——冰冷、黏腻,带着书写者临终前的痉挛力度。 眼前,词条悄然浮现: 【残留笔迹:出自同一支“鸦羽笔”】 【墨水成分:含微量魂银粉尘(仅王室密档室特供)】 【书写内容分析中……】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