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没过多久,沈郁停笔:“写完了。” 顾淮安掐了烟走过来,拿起那张纸扫了一眼,字迹娟秀工整,不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。 他在旁边补上自己的名字,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印泥打开。 “按手印。” 两根拇指并排按在红泥上,又按在纸上。 顾淮安看了看指纹,把纸折好放进贴身口袋。 “行了,睡觉。” 他一拉灯绳,黑暗中,沈郁摸索着爬上那张硬邦邦的床。 被子带着暴晒过的太阳味儿,还算好闻。 沈郁稍稍放下了心。 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传来,顾淮安扯了条军大衣,随手往地上一铺就躺了下去。 火柴一擦,火光一闪而逝,映照出男人的眉骨和高挺的鼻梁。 烟头的红点明明灭灭。 顾淮安问:“家里还有什么人?” 沈郁翻了个身,侧躺着看地上的红点。 这男人看着挺浑,但到底是带兵的,把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带进家属院,该查的底细一点都不会少。 “没了。我爹也是当兵的,在南边。六三年发大水那会儿,他去堵决口,人就被水冲走了,说是连尸首都没找着。” 那点烟火在空中停滞了片刻。 沈郁继续顺着原主的记忆往下说:“我娘性子软,听见消息受了刺激,没俩月眼一闭也跟着去了。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,后来就被下放到向阳大队。” 顾淮安没说话。 他以前在前线见过太多生死,知道“牺牲”这两个字对活着的人意味着什么。 孤儿寡母的,活下来不容易。 难怪性子烈。 没人护着,自己再不立起来,就凭这招灾惹祸的长相,早被人连皮带骨头吞得渣都不剩了。 “我爹要活到现在,一准儿是你领导。” 沈郁补了一句:“所以你要是对我不好,我就去给我爹烧纸,告你的状,让他晚上来找你谈心。” 顾淮安嗤笑一声,掐了烟:“老实睡觉,老子不欺负孤儿。” 屋里再次陷入安静。 沈郁睡不着。 老老实实躺了一会儿,突然坐起来。 地上传来顾淮安的声音:“又怎么了?” “不是。”沈郁有些尴尬,“刚才没来得及看,你叫什么名字?” “顾淮安。淮水的淮,平安的安。”男人语气不耐烦,“再问就把你嘴缝上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