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一身气力,更是大得没边。 若是全力施为,只怕寺里那头用来拉磨的老黄牛,他都能单指举过头顶。 为了精准掌控这身力量,他甚至能做到以一根手指,缓缓抚过一片落叶的脉络,而叶片丝毫不断。 而这一切,都被他那身宽大的僧袍,以及愈发炉火纯青的“龟息大法”完美掩盖。 任谁看来,他都只是个清瘦文秀、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僧人。 这一日,恰逢玄奘十八岁生辰。 古人云,十八成年。 自今日起,他便不再是少年郎,而是一名真正的成年男子。 然而,这一天的金山寺,气氛却透着一股化不开的压抑。 只因他的授业恩师、金山寺住持法明长老,快不行了。 这位将他从江中捞起、抚养长大的老人,已年近九旬,油尽灯枯,大限将至。 玄奘来到法明长老的禅房时,不大的房间里已经挤满了寺中僧众。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药草味和老人身上特有的、类似于腐朽木头的气味。 压抑的诵经声和强忍着的抽泣,在房中交织。 法明长老躺在床上,面容枯槁,呼吸微弱,已是出气多,进气少。 他看见玄奘进来,浑浊的老眼中,忽然焕发出一丝回光返照般的光彩。 他吃力地抬起手,朝玄奘招了招。 “都……都出去……” 老人的声音细若游丝。 “让玄奘……一个人留下……” 众僧虽心有不解,却不敢违背住持之命,只能纷纷行礼,躬身退出了禅房。 房门被轻轻带上。 待房中只剩下师徒二人时,法明长老那微弱的声音才再次响起。 “玄奘……我徒……” “今日,是你的十八岁生辰……老僧有些东西,也该……物归原主了……” 说着,他用颤抖的手指,指向床头墙壁上的一块活砖。 玄奘心里一动。 他知道,这一幕,终究还是来了。 他依言起身,扣开暗格,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的物事。 包裹入手微沉,油布因年代久远而变得有些发硬、发黏。 当着老人的面,他缓缓将其打开。 里面,是一件染着大片褐红色血迹的婴儿血衣,还有一封用血写就的书信。 十八年了。 该来的,终究是来了。 玄奘的目光落在油布上,眼神平静无波。 作为一名穿越者,《西游记》的剧情早已烂熟于心。 他的身世,从他确认自己法号“玄奘”、小名“江流儿”的那一刻起,便已再无悬念。 这十八年来,他一直在等。 法明长老见他看着血书,神情平淡,没有半点同龄人该有的震惊或悲愤,还以为他是太过聪慧,早已从寺中僧人的闲言碎语中猜到了几分真相,心中更是怜惜。 他喘了口气,挣扎着将那桩尘封的往事,又重新讲了一遍。 “你的父亲,乃是新科状元陈光蕊……赴任途中,被船夫刘洪所害……” “那刘洪……如今正冒名顶替,当着这江州太守……” 老和尚讲得断断续续,枯瘦的眼睛里,满是对自己这个弟子的担忧。 玄奘静静地听着。 这些他早已知道的剧情,此刻从这位真心关爱自己十八年的老人嘴里说出,依旧让他心中流过一丝暖意。 这位老人,是真心在为他这个“文弱”的弟子提心吊胆。 “我徒,此事……此事万万不可冲动啊!”法明长老猛地抓住他的手,枯瘦的手指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,语气也急切起来,“那刘洪为官多年,在江州早已是树大根深,你……你万不可去以卵击石!” “老僧今日将此事告知于你,只是想让你知晓自己的来历,莫要做个无根之人。” “至于报仇之事,不急!不急于一时!待日后时机成熟,你可带着这血书,上京城去寻你的外公,当朝丞相殷开山……” 看着老和尚那焦急恳切的眼神,玄奘心中微叹。 他知道,若不给老人一个安心的答复,恐怕他都无法瞑目。 玄奘反手握住法明长老那只干枯冰冷的手,用一种无比沉稳的语气,缓缓说道: “师父,您放心。” “弟子知道轻重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