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扶瑶转到案侧,往砚台里添水,捏着墨锭慢慢打圈。墨香散开,混着檀香,倒不难闻。 周时野重新翻开奏折,朱笔悬在半空,却迟迟没落下。 【江南水患……拨银三十万两……三十万两够干什么?修堤坝还是喂蛀虫?】 他冷笑一声,笔尖重重一点。 扶瑶研墨的手顿了顿。 【这折子谁写的?字儿跟狗爬似的……工部侍郎刘义庆?朕记得他,去年修皇陵贪了八万两,朕还没腾出手收拾他,他倒先跳出来了。】 周时野眼底掠过一丝戾气。 扶瑶眼观鼻鼻观心,假装自己是个聋子。 殿外传来脚步声。 冷公公弓着身子进来,脸上堆着笑:“陛下,柳贵人那边……” “拖出去埋了。”周时野头也不抬。 冷公公顿了顿:“奴才说的是小娥。柳贵人只是吓晕了,太医瞧过,无大碍。” “那就让她好好‘养病’,三个月别出来碍眼。” “是。” 冷公公退出去前,瞥了扶瑶一眼。 那眼神说不上是同情还是探究。 殿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人。 周时野批完最后一本折子,将朱笔一扔,身子往后一仰。 “朕渴了。” 扶瑶麻溜地去倒茶。 茶水是温的,她端过来时,周时野正盯着殿顶的藻井出神。 【这藻井也该翻新了……算了,国库没钱。】 他接过茶盏,抿了一口。 “太淡。” 扶瑶心说你事儿真多,面上却恭敬:“奴婢去换。” “不必。” 周时野将茶盏搁在案上,忽然问,“你觉得朕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 扶瑶心里警铃大作。 第三十八次送命题又来了。 她垂下眼:“陛下英明神武,勤政爱民,是天启之福。” 【放屁。】 周时野在心里冷笑。 【一个个嘴里抹蜜,背地里不知道怎么骂朕呢。】 他盯着扶瑶低垂的侧脸,忽然起了点恶劣的心思。 “若朕说,朕其实是个暴君,嗜杀成性,你怎么看?” 扶瑶头皮发麻。 她沉默两息,抬起头,眼神真诚得能掐出水:“陛下定有苦衷。” 周时野挑眉:“哦?什么苦衷?” “奴婢愚钝,不敢妄测圣意。”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