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大步走进来,环顾了一下这个四处漏风的破屋子,嫌弃地皱眉。 “赶紧收拾东西,破烂就别带了,带上两身换洗衣服和重要的物件就行,我那虽然也不富裕,但至少不漏风。” 沈清秋抹了把眼泪,连忙点头。 这家里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。 除了几件打满补丁的破衣服,就剩下沈长林视若性命藏在砖缝里的几本专业书,还有一个用来喝水的破搪瓷缸子。 统共也就打了一个小包袱。 “收拾好了?” 陆江河问了一句,见沈清秋点头,他二话不说,直接走到沈长林面前,背过身半蹲下。 “叔……不,爸,上来吧。” “雪大,路滑,您这腿脚走不了。” 这声爸,叫得稍显生硬,但却并未带着丝毫的轻视。 沈长林惊得连连摆手:“使不得!使不得!陆同志,我自己能走。” “您要是想还没进门就摔断腿,让我刚过门的媳妇伺候个瘫子,那您就自己走。” 陆江河语气硬邦邦的,不给人留一点余地。 沈长林被噎住了,看着眼前这个宽厚的后背,眼眶再次湿润。 他这辈子教过书留过洋,见过无数体面人,但在落难时,真正肯弯下腰背他的,却是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汉子。 在沈清秋的搀扶下,沈长林趴在了陆江河的背上。 陆江河轻轻松松地站起身,颠了颠:“还行,比那只兔子重不了多少。” 一句玩笑话,冲淡了屋里沉重的气氛。 三人走出牛棚,穿过大半个村子往陆家走。 此时正是家家户户做晚饭的时候,村道上有不少端着碗出来闲磕牙的村民。 看到陆江河背着个黑五类老头,后面跟着沈家那漂亮的落魄丫头,大伙儿的眼睛都直了。 “哟,这不是陆江河吗?这是干啥呢?捡破烂捡到牛棚去了?” 说话的是村里的长舌妇王大嘴,平日里最爱搬弄是非。 陆江河停下脚步,眼神冷冷地扫过去。 “王婶,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说。” 他声音不大,却透着股寒意。 “这是我老丈人。今儿个我和清秋领证了,这是接我爸回家享福去。” “您要是再嘴里不干不净,别怪我去公社告您破坏贫下中农的家庭团结。” 他这一路走来,早就想好了说辞。 “啥?领证了?!” 王大嘴手里的碗差点惊掉了,周围的村民也是一片哗然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