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…… 王家的塌房,来得快,去得也快。 对于内阁首辅张正源来说,这不过是顺手清理掉一颗并不听话的棋子罢了。 文渊阁内,檀香袅袅。 张正源坐在案前,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拟好的奏折,目光扫过站在下首的一个黑脸汉子。 这汉子长得那是真黑,跟包公似的,一身官服穿得板板正正,连个褶子都没有。他叫刘刚,原大理寺少卿,出了名的“铁面判官”,六亲不认的主儿。 “刘刚啊。” 张正源放下笔,语气平淡,“刑部是个大染缸,王权这一走,留下的烂摊子不少。老夫把你推上去暂代侍郎职,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?” 刘刚躬身行礼,声音洪亮如钟:“回首辅,是为了肃清风气,重整法纪!” “对,也不全对。” 张正源站起身,走到窗边,看着远处那巍峨的宫殿,“陛下虽然看着……呃,看着随性了些,但心里是有大乾坤的。咱们做臣子的,得跟上陛下的步子。” “你去刑部,把那些个陈年旧案,还有那些个仗势欺人的权贵子弟,都给我好好查查。陛下眼里揉不得沙子,咱们就得先把沙子给挑干净了。” “下官领命!”刘刚抱拳,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他早就看那帮纨绔不顺眼了,这次手里有了尚方宝剑,那还不得杀个痛快? …… 而此时,我们的皇帝陛下林休,正在御花园的池塘边…… 补觉后的放风。 说是放风,其实就是瘫在躺椅上,有一搭没一搭地往池子里扔鱼食。那些锦鲤被喂得一个个胖得跟猪似的,争抢的时候溅起一大片水花。 “陛下,好兴致啊。” 张正源迈着步子走过来,看着这副岁月静好的画面,心里莫名有点泛酸。自己累死累活地处理政务、清洗刑部,这位爷倒好,在这儿喂鱼。 “来了?” 林休没回头,随手扔了一把鱼食,“王家的事儿,办妥了?” “回陛下,办妥了。”张正源躬身道,“王权教子无方,已自请告老还乡。刑部侍郎一职,暂由大理寺少卿刘刚代理。此人刚正不阿,定能……” “行了,这种人事调动不用跟我汇报,你看着办就行。” 林休打断了他,显然对谁当刑部侍郎一点兴趣都没有。他坐直了身子,转过头,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一种名为“算计”的光芒。 “首辅啊,朕听说,这王凯平日里没少干坏事?” 张正源一愣,随即点头:“是。此子仗着父势,欺男霸女,京城百姓苦其久矣。” “那像他这样的纨绔子弟,京城里多吗?” “这……”张正源犹豫了一下,还是说了实话,“京城权贵云集,各家子弟难免有些骄纵,确实……不少。” 林休笑了。 笑得特别灿烂,特别像一只刚偷到了鸡的狐狸。 “不少就好,不少就好啊。” 林休搓了搓手,站起身来,在池塘边来回踱步,“朕昨晚琢磨了一宿。你看啊,咱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?是钱啊!钱多多那个死胖子,天天抱着朕的大腿哭穷,搞得朕想建个学校都得看他脸色。” “这王权虽然下去了,但他那个儿子干了坏事,咱们就这么把他放了?这也太便宜他了吧?” 张正源有点懵:“那陛下的意思是……杀了?” “杀什么杀?多血腥。” 林休摆了摆手,一脸嫌弃,“杀人那是赔本买卖。你想啊,这帮纨绔子弟,那一个个都是行走的小金库啊!他们犯了法,那是损害了朝廷的治安,损害了百姓的精神健康!这就得赔偿!” “传朕的口谕给那个新上任的……刘刚是吧?告诉他,别搞什么虚头巴脑的整顿。” 林休大手一挥,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: “给我搞一个‘京城治安严厉打击专项行动’!简称‘严打’!” “凡是平日里有案底的、欺男霸女的、开赌场的、放印子钱的,还有那些个看朕眼神不对劲的,统统给我抓起来!一个都别放过!” 张正源听得目瞪口呆,这“严打”是个什么新词?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问道:“那抓了之后呢?刑部大牢怕是装不下这么多人啊……” “装不下?” 林休嘿嘿一笑,凑到张正源耳边,压低了声音,那语气就像是在传授什么发家致富的秘籍: “装不下就让人来赎啊!” “告诉钱多多,别在户部哭穷了。让他搬张桌子,带上算盘,去刑部大牢门口支个摊!” “这叫……资源置换,懂不懂?” …… 当天下午。 整个京城的纨绔圈子,迎来了他们的末日。 新上任的刑部侍郎刘刚,那简直就是一条放出了笼子的饿狼。他憋屈了半辈子,这次终于拿到了尚方宝剑,那是真的下了死手。 “奉旨严打!闲杂人等闪开!” 五城兵马司和刑部的捕快们,像是撒豆子一样撒向了京城的各个角落。 醉仙楼里,正在喝花酒的几个侯府公子,裤子还没提上呢,就被破门而入的捕快按在了桌子上。 “哎哟!你们干什么!我爹是……” “别管你爹是谁!带走!” 长乐坊赌场里,几个正在推牌九的官二代,连人带筹码被一锅端。 大街上,那些平日里遛鸟斗狗、横行霸道的少爷们,一个个被锁链锁成了一串,跟羊肉串似的,哭爹喊娘地被往刑部大牢里拖。 一时间,整个京城鸡飞狗跳,哀鸿遍野。 各大王府、侯府、尚书府的后门频频打开,管家们满头大汗地往外跑,打听消息的、找关系的,乱成了一锅粥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