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19章 朕只是想把水搅浑,你们怎么真拼命了?-《刚成先天大圆满,就被迫当皇帝?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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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尖细的嗓音在安静的院子里回荡。等那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念完,尤其是念到“专款专用,上不封顶”这八个字的时候,整个翰林院安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。

    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
    前一秒还在骂“铜臭味”、一脸清高的翰林们,下一秒,他们的眼神变了。

    那不是读书人的眼神。

    那是饿狼看见肉,那是光棍看见寡妇,那是久旱逢甘霖的光芒!绿油油的,瘆人得慌。

    上不封顶……那可能就是几百万两!

    几百万两啊!他们这辈子别说见,连做梦都不敢梦这么多钱!他们平日里为了几两银子的润笔费都能争个脸红脖子粗,现在突然有一座金山摆在面前,谁还管什么斯文?

    “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翰林院掌院学士,一个七十多岁、平日里走路都要人扶、颤颤巍巍仿佛随时会驾鹤西去的老头,此刻竟然“噌”地一下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。

    那动作,矫健得像只成精的猴子,哪还有半点老态龙钟的样子?

    “快!都愣着干什么!”掌院学士挥舞着枯瘦的手臂,唾沫星子横飞,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,“把藏书阁所有的门都打开!把所有关于教化、识字、蒙学的古籍都给我找出来!今晚谁也不许回家!通宵!我们要通宵!”

    旁边有个年轻点的修撰弱弱地问了一句:“王大人,您刚才不是还说视金钱如粪土,说那李贵妃满身铜臭吗?”

    “放屁!”

    掌院学士回头就是一口啐过去,义正词严地吼道,“那是为了朝廷!为了陛下!为了天下苍生!这钱要是落到礼部那帮俗人手里,那才是糟蹋了!咱们这是在抢救国库资金,是为了让这笔钱真正用到实处!这是大义!懂不懂?快去干活!”

    一时间,整个翰林院鸡飞狗跳。

    平日里那些温文尔雅、走路都要迈方步的读书人,此刻全都疯了。

    有人为了抢一本孤本蒙学古籍,差点跟同僚打起来,袖子都扯破了;有人把自己珍藏了十几年的极品好茶都贡献出来提神,也不心疼了;甚至还有人直接让家里送来了铺盖卷,直接铺在书案底下,摆明了是要在这儿安营扎寨,死磕到底。

    这就是“卷”。

    当巨大的利益赤裸裸地摆在面前,什么清高,什么体面,统统被抛到了脑后。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念头:搞出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文章,把那几百万两银子抢过来!

    然而,在这热火朝天、如同菜市场般的喧嚣中,有一个角落却显得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那是翰林院藏书阁的最深处,也是最阴冷、最没人愿意去的地方。那里有一张积满了灰尘的书桌,仿佛被世界遗忘。

    书桌旁,坐着一个年轻人。

    他叫苏墨。翰林院修撰,三年前的状元郎。

    和周围那些衣冠楚楚、哪怕抢书也要保持发型不乱的同僚不同,苏墨看起来很……邋遢。甚至可以说,像个乞丐。

    他的头发随便挽了个髻,也没用玉簪,就插着根断了一半的木头筷子。官服的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里面发黄的中衣,上面还沾着墨点。他的眼圈黑得像熊猫,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茬,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颓废、厌世,却又夹杂着某种狂躁的诡异气质。

    此刻,他正拿着一个铜盆,把一叠写满了字的宣纸往里面扔。

    火苗舔舐着纸张,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,映照着他那双布满血丝却异常明亮的眼睛。那眼睛里没有贪婪,只有一种让人心悸的冷静与狂热。

    “苏墨!你疯了?”

    一个路过的编修抱着一摞书,看到这一幕,惊得差点把书扔了,“你在烧什么?那……那不是你花了半年心血写的《咏梅百首》吗?你以前不是说,这是你要流芳百世的佳作吗?这可是你的心血啊!”

    苏墨头都没抬,手里继续机械地扔着纸。

    “烧了。”

    他的声音沙哑,像是两块生铁在摩擦,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冷硬,“都是些无病呻吟的垃圾,留着占地方,还不如烧了取暖。”

    “垃圾?”编修瞪大了眼睛,像是在看一个疯子,“你受什么刺激了?现在大家都在忙着查资料写教化方案,想办法去分那几百万两银子,你倒好,在这儿烧诗?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?”

    苏墨终于抬起头,看了一眼那个编修。

    那个眼神,让编修忍不住打了个寒战。那不是看人的眼神,那是看死人、看傻子的眼神。充满了怜悯与嘲弄。

    “你们以为,陛下要的是什么?”苏墨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,那笑容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森然,“你们翻遍了《四书五经》,找出一堆‘之乎者也’,堆砌出一篇花团锦簇、对仗工整的文章,就能拿到钱了?就能教化万民了?”

    “难道不是吗?”编修不服气地反驳,脖子一梗,“文章千古事,陛下既然要教化万民,当然要有煌煌巨著作为根基!我们要用圣人的道理去感化那些愚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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