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林墨的感知锁定在一条极其隐蔽的、并非路径的路径上——那是一条干涸的古老河道,被茂密的灌木和藤蔓完全覆盖,从半山腰蜿蜒而下,避开主要峡谷,最终汇入一条更小的、地图上未曾标注的溪流。因为植被太过茂密且地势险峻,西凉骑兵的搜索网在这里出现了明显的疏漏。 唯一的问题是,这条“路”极其难行,甚至不能称之为路,需要攀爬、钻行,对于健康之人尚且艰难,何况他们三个伤兵残将? 没有其他选择了。 林墨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他挣扎着站起身,先走到左慈身边,低声道:“左慈先生,我们必须立刻离开。我发现一条隐秘路径,或可避开搜捕,但路途艰险……” 左慈缓缓睁开眼,眼神虽然疲惫,却依旧清澈。他看了看林墨,又看了看昏迷的赵六,微微颔首,声音细若游丝:“贫道……尚有一丝余力……可自行……小友……顾好……赵壮士……” 林墨知道这是左慈不愿拖累自己,心中感动,也不再矫情。他撕下更多衣襟,结成两条布带,一条将左慈小心地负在自己背上,另一条则将赵六牢牢绑在身前。两人的重量压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上,几乎让他窒息,但他咬紧牙关,一声不吭。 调整好呼吸,林墨如同背负着山岳,一步一步,艰难地挪出了山洞,融入了崤山浓密的雾气与林木之中。 他避开所有看似好走的山路,凭借着密钥碎片带来的敏锐感知,如同最老练的猎人,在根本没有路的山林间穿行。荆棘划破了他的衣衫和皮肤,尖锐的岩石硌得他双脚钻心疼痛,背负两人的重量让他每一步都摇摇欲坠。 汗水混合着血水,从他额头不断滑落,迷蒙了双眼。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。但他不敢停下,不敢休息,只能凭借着一股不屈的意志,机械地向前,再向前。 左慈伏在他背上,偶尔会勉力抬起手,拂尘微微摆动,拂开前方过于茂密的枝桠,或者以微不可察的法力,稍稍改变局部的地势,让林墨的脚步能稍微省力一丝。这已是这位重伤的老道,所能提供的最大帮助。 赵六在颠簸中偶尔会发出无意识的呻吟,生命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。 不知走了多久,天色由明转暗,又由暗转明。林墨早已失去了时间的概念,全凭本能和那股微弱的感知指引方向。他记不清摔倒了多少次,又多少次挣扎着爬起。意识时而清醒,时而模煳,仿佛随时都会彻底陷入黑暗。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油尽灯枯,意志即将崩溃的边缘时,前方传来了清晰的、不同于洛水奔涌的潺潺水声!那是一条地图上未曾标注的、清澈见底的山间小溪! 他踉跄着扑到溪边,小心翼翼地将左慈和赵六放下,自己也瘫倒在地,贪婪地掬起冰凉的溪水,勐灌了几口,又小心地喂给昏迷的赵六一些。 清凉的溪水稍稍缓解了身体的灼热与干渴。林墨靠在溪边的岩石上,剧烈地喘息着,感受着全身肌肉如同撕裂般的酸痛。他回头望去,崤山那巍峨而压抑的轮廓已然被层层山峦遮挡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