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柳五儿远远地看宝玉,只见他气得脸都黄了,一头的汗,无精打采的,确实从不曾见过他被气成这样,可见“金玉”姻缘破坏力巨大。而跟在后头的袭人女士,也是双眼微红,眼眶肿着,想必也是哭过了。 怡红院里一片静谧,这时无人敢凑上前去触宝玉的霉头。然而宝玉却依着习惯,一伸手,将桌上那只青白瓷的茶盅拿了起来,托在手中,一扬脖,咕咚咕咚地饮了下去。大约宝玉是真的渴了,直到饮了大半,才将茶盅放下。有丫鬟上来给他递上帕子,宝玉用帕子抹了嘴,这才说了一句:“好凉!” 柳五儿见到宝玉端茶欲饮的时候,已经心中一惊,她什么时候将茶水放到正厅里来的?她明明记着,正在晾着的茶水还在茶炉房的桌面上啊?啊,不对,沏好留给宝玉的那一盏,此时还留在她手腕上的空间里,至今还没有拿出来,这茶,到底是怎么回事? 柳五儿大惊之下,分开挡在她身前的小丫鬟们,走上前去,伸手接过宝玉手中的青白瓷茶盅,拿到手里,已经觉得不对,那瓷茶盅的外壁上凝了些细细的水珠,而柳五儿就着茶盅喝了一口宝玉剩下的残茶,“这不对呀!”这温度比以前她凉的茶要冷上十来度。她再细看那青白瓷的茶盅,似乎发现了一点端倪,这似乎并不是平日里自己常常用来给宝玉晾凉茶的那只杯子,只是十分相似而已。 柳五儿刚要开口,手中的茶盅已经被袭人劈手抢了过去。 可是柳五儿计划得虽好,却赶不上怡红院的变化快。袭人在怡红院长吁短叹了十来日,终于被王夫人调到上房去了,虽然不能近身服侍宝玉,却能帮手打点些食水什么的。柳五儿因此便没能顾得上与袭人说什么。 怡红院里就只剩了晴雯秋纹麝月几个大丫鬟,只顾着指使小丫头们做活计。而渐渐得白日愈长,而天气愈热,柳五儿在大观园的第一个炎炎夏日,终于来临了。 话说宝玉与凤姐将养了三十三日之后,身体都是复原如初,连待脸上的疮痕也已平复。宝玉依旧回大观园居住,当然回来的还有行政主管袭人。 宝玉一回来,便成日里嚷热,想着要喝凉凉的东西才好。柳五儿拣适合放凉了喝的茶叶给沏了,本来想用冰的,不过被袭人拦住,说宝玉脾胃弱,喝不得冰的东西,喝得凉了闹肚子,所以硬逼着柳五儿去井里打了井水上来,将热茶沁凉了,试到温度合适才呈上去给宝玉。宝玉喝这凉茶喝习惯了以后,每天上午都要喝上一盏。害得柳五儿每每四更天就要起来,烧茶炉子、烹茶、打井水、凉茶,这样,到早间才能完成凉茶的供应。有时她偷懒,就会乘人不注意,偷偷用手腕上的空间来冷却茶水,反正空间里各处的温度都可由她自己控制。 有空间帮忙,柳五儿可以稍微多睡那么一会儿,可是柳五儿还是觉得相当苦逼。要是做吃食,哪怕叫她早上起来只是做个鸡蛋摊的煎饼果子,她也会精神奕奕地一早起来,力争将那煎饼果子做到最完美;然而若只是烹茶,柳五儿便还是觉得欠缺了点儿激情,这令她十分郁闷——专事烹茶的小丫鬟和前世里叱咤厨艺界的女厨神落差十分巨大,更何况术业有专攻,勉强要一个厨子常常去摆那些茶艺从业人员的造型,令柳五儿时常十分别扭。 就这般过了十来天,上头传来消息,说是贾府上下初一要去清虚观打醮。柳五儿这样的小丫鬟,自然不是那等牌位上的人,所以她乐得安心在园内休息。宝玉等人出门之后,她一记回笼觉直睡到日上三竿,才慢慢悠悠地起来梳洗。这时候秋纹就遣人来告诉她说,宝玉等人会午后回来,叫柳五儿预备着。外头这样暑热,宝玉回来,想必是要用些茶水的。 柳五儿一想也是,连忙起身去生了茶炉子,开始烧水烹茶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