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

    他说到这儿，才突然醒悟过了自己刚才好像忽略了什么，然后整个身子开始轻轻地抖动。虽说这个周衙内，是个刚从乡下出来的，崭新崭新的小衙内，可是他毕竟也听说过，京里有位王爷，最精于饮食一道，另外也喜欢砍人双手。眼前这名中年男子，刚才好像轻飘飘地说了一句，“明儿个本王还来——”

    她的话立即被那中年男子打断了，他指着那一字排开的十二样浇头：“还有这些，你明知如今天气冷了，却还大喇喇地将东西搁在外头，冷浇头，配上热豆，凸显豆的味道是不假，可是这些浇头的香味却不容易逼出来，你原想的那种风味调和便达不到。对了，这几样，味道虽然不错，可是本王却不喜欢，以后，都给搁后头一排去……”

    他老实跪在地上，低声问：“不敢请教，阁下名讳！”

    周衙内“嗤”的一声笑，说：“这位老先生，您耳朵聋了吗？明儿个，明儿个这丫头要是还敢来，我就将她给送到顺天府去——”

    中年男子又哼了一声，突然伸出手中的瓷勺，对柳五儿说：“这个、这个和这个、都做得不错，这一样，里头的开洋要用水泡软一分，再用刀剁细，不要放香油……你呀，才一年多不见，做事情怎么这么不精致起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中年男子登时发飙了，右手在桌上重重一击，桌上的锅碗瓢盆登时“乒乒乓乓”地乱响一阵，接着他起身，伸手指着周衙内的鼻尖，怒喝一声：“本王很老吗？”

    柳五儿听他自称本王，一颗心放了下来，晓得对方说了这话，自然是愿意现身了，装作认真听讲的样子，一面点头，一面表示记住了，心里一面只喊谢天谢地，另一面还不忘甩个眼色给那周衙内，意思就是——你完蛋了！

    其实周衙内内心也是很崩溃的，对面这人的年纪，搁在他老家，叫“老丈”是绰绰有余，没啥问题的。怎么到了京里，规矩就不大一样了呢？

    这声出口，周衙内的耳边似乎听见什么人同时冷哼了一声，但是细看去周围却没有人。

    周衙内瞪大了眼睛，心想，怎么会有这么磨叽的人，明明这铺子都要关张了，还这么啰啰嗦嗦地指点那臭小娘，怎么做豆的浇头？

    周衙内实在忍不住，舔舔嘴唇，上前躬身对那中年男子道：“老丈——”

    难道是他？

    周衙内赶紧点头。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