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柳五儿心里觉得有点儿好笑。北静王给她出回京的主意,确实是出自几分私心,可是黛玉待她,却是一片赤忱。柳五儿心里,对黛玉,倒也只有感激的份儿。 不过能回到在扬州的这个小院儿松快几天,没有北静王府上那些仆妇成日里跟着,倒也不错。 人,就只有在失去的那一刻,才会意识到,自己曾经拥有的,是那样的美好,那样的刻骨铭心。 当初若是干脆一点,就死在了梁婆婆的剑下,她就不会再见到卫若兰,也不会如今日这般左右为难。 “无立足境,是方干净”,当年黛玉说的佛偈,此时如当头棒喝一般,在柳五儿耳边响了起来。 早先她确实是曾经以为卫若兰死了,在那一刻,她觉得自己的灵魂有一部分,从此就随那个男人去得远了。然而,她却明白,剩下来的这个残缺的自己,终有一天能够愈合,能够长好,或者,就这么残缺地活下去——她却总是能活的。 柳五儿这么想着,任由平氏带自己回家。毕竟金窝银窝,不如自己的狗窝。她觉得还是自己那座二层小楼,住起来比较舒坦些,周围的人,老张叔、平氏、十四、小荷……大家相处起来也更亲近些。 “五儿,我们回去——”她看到柳五儿高高地立在那横卧水上的虹桥之上,几乎惊得心胆俱裂,赶紧冲上来,紧紧握着柳五儿的手,怎么也不敢放开。 都是某人的错! * 当年她从钱槐口中乍然听闻卫若兰的噩耗,就曾经这样,如行尸走肉一样,来到二十四桥。 平氏心有余悸,牵着柳五儿,一步步地从二十四桥上下来,一边走一边低声说:“小郡主,在外头住着不习惯了吧!咱们……回家!” 她突然奇怪,自己为什么还活着? 柳五儿独自一人,在小楼上凭栏立着,很久很久,从傍晚时分,一直坐到掌灯,又眼看着左邻右舍,前院后院,那灯火,都一点点地熄了。 “好五儿,你千万不要吓我——上回出事,已经将你张婶儿吓得魂儿都没了。”柳五儿僵硬的姿态与神情,丝毫不能缓解平氏的忧心。 ——只是这院子到底是卫若兰当初置办的,想到这里,柳五儿还是觉得膈应,心里塞塞的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