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我刘卫东在明州经营这么多年,总不能两手空空,就这么‘光荣退休’吧?” 刘卫东嘴角露出一抹带着玩味的笑意。 “总得……留下点什么,或者说,带走点什么,你说是不是,郑秘书长?” 终于来了。 这才是刘卫东今天愿意“交底”的真正目的。 他不是来“让位”的,他是来“交易”的。 用他即将“让出”的副书记位置,以及他在明州盘根错节的影响力,来交换他未来的“保障”,或者说,交换他想要“带走”的东西。 “刘书记有什么想法,不妨直说。” 郑仪的语气依旧平稳,听不出喜怒。 “痛快!” 刘卫东一笑,似乎很满意郑仪的“上道”。 他不再绕弯子,伸出两根手指。 “两个小小的条件。” “第一,我那个不成器的外甥,在城西区当了快十年的副区长了,能力是有的,就是缺个机会。明年换届,我希望他能……动一动,最好是能解决个正处级,找个实惠点的局委办一把手干干。” 郑仪心中冷笑。 果然。 第一个条件,是为自家亲属谋取晋升。 刘卫东的外甥,郑仪略有耳闻,能力平庸,口碑一般,在副区长位置上多年碌碌无为。 靠着刘卫东的荫庇,才勉强维持。 现在刘卫东想在自己“退”下来之前,最后再推他一把,解决正处级实职,为其未来铺路。 这虽然有些违背原则,但在官场中也算常见操作,属于可以“交易”的范畴。 “只要符合组织程序,能力胜任,组织上会统筹考虑的。” 郑仪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、但留有空间的回答。 刘卫东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,也没指望郑仪立刻打包票。 他笑了笑,说出了第二个条件。 “第二嘛……” 刘卫东的声音压低了些,带着一种近乎阴谋般的诡秘。 “钱老……年纪确实大了,最近身体也不太好。老是待在明州这个小地方,医疗条件有限,对他的健康不利。” 他顿了顿,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郑仪。 “我的意思是……是不是可以建议一下,请省里或者更高层面的老干部门出面,安排钱老去京城,或者至少是省城的干部疗养院,长期疗养?” “毕竟,老同志的健康,是我们最大的财富嘛!” 饶是郑仪早有心理准备,也被刘卫东这第二个条件的狠辣和直接惊到了。 这哪里是关心钱汉忠的健康? 这分明是要借“疗养”之名,将钱汉忠这尊“大佛”,彻底“请”出明州! 一旦钱汉忠离开明州,去了京城或省城,他在明州本土经营数十年的关系网络,其影响力和掌控力必然大打折扣。 这等于是一招釜底抽薪,直接瓦解了明州旧势力最核心、最顽固的堡垒。 刘卫东这一手,不可谓不毒!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 他和钱汉忠之间,不是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和谐吗? 甚至在外人看来,他们同属“老明州”一系,利益多有纠葛。 刘卫东似乎看出了郑仪的疑惑。 他轻轻叹了口气,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情,那神情里有追忆,有感慨,甚至还有一丝……不易察觉的恨意。 “我和钱老……有些老交情了。” 刘卫东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,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。 “很多年前的事了……不提也罢。” 他摆了摆手,似乎不愿多谈那段过往。 “总之,我老了,也没几年折腾了。换届之后,也打算去京城养老,图个清静。” “钱老要是在京城,我们这些老家伙,也好有个伴,互相照应照应,你说是不是?” 郑仪瞬间明白了。 刘卫东和钱汉忠之间,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和谐。 他们之间,很可能有着极深的、不为人知的宿怨! 这宿怨,深到让刘卫东宁愿放弃自己经营多年的副书记宝座,宁愿“帮助”郑仪这个潜在的对手清除最大的障碍,也要在临走前,狠狠地“摆”钱汉忠一道。 将他彻底“请”出明州,断其根基。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政治交易了。 这更像是一场迟来的……报复! 郑仪看着刘卫东那张依旧带着“温和”笑意的脸,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,这位看似与世无争的“老好人”副书记,内心深处隐藏着何等惊人的执念和……狠辣。 他忽然想起之前刘卫东在雅间里,看着自己时,那复杂难明的眼神。 那里面,或许就掺杂着这种感同身受的、被压抑多年的恨意? 刘卫东似乎并不在意郑仪看穿了他的真实意图。 他甚至很“坦然”地承认了。 “没错。” 刘卫东点了点头,脸上那抹“使坏”的得意笑容更加明显。 “我就是想让他走。” “走得越远越好,最好永远别再回明州。” 他的语气很平静,但平静之下,是冰封了不知多少年的恨意。 郑仪没想到,刘卫东和钱汉忠之间的积怨,竟如此之深。 深到可以让刘卫东不惜以自身政治利益的巨大让步为代价,也要在离开前,彻底斩断钱汉忠在明州的根基。 这已经不是交易,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、迟来了数十年的复仇。 郑仪迅速在心中权衡着。 刘卫东的两个条件,第一个为其外甥谋职,虽然有些违背原则,但尚在可控范围内,属于官场中常见的“交换”。 关键在于第二个条件,将钱汉忠“请”出明州。 这正中郑仪下怀! 钱汉忠及其背后的关系网,是明州旧秩序最顽固的堡垒,也是郑仪推行新政最大的障碍。 如果能借助刘卫东提供的这个“契机”,以“关心老同志健康”的正当名义,将钱汉忠这尊大佛“请”走,无疑将为他明年换届时的布局,扫清一个最关键、最棘手的障碍。 这简直是……天赐良机!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