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映雪拉开房门,萧景珩裹挟着一身室外凛冽的寒气走了进来。 他今日并未穿惯常的玄色,而是一身鸦青色云锦常服,玉带束腰,更显身姿挺拔如修竹。 沈青霓已重新在暖榻边坐定,捧着一杯热腾腾的参茶,姿态慵懒地半倚着迎枕,并未刻意摆出什么端庄仪态。 见他进来,她只微抬了抬下巴,示意了一下小几上另一杯刚斟好、冒着袅袅热气的茶盏。 萧景珩目光在她身上那件明显厚重过度的灰鼠斗篷上停留了一瞬。 随即从善如流地在对面坐下,接过那杯热茶,慢条斯理地品了起来。 窗外天光晴好,雪光映着日色,亮得晃眼。 几只不知寒的雀儿在覆雪的梅枝间跳跃嬉戏,发出清脆悦耳的啁啾,为这寂静的室内增添了几分不合时宜的生机。 萧景珩的目光掠过那扇依旧敞开的窗,眼底深处一片无波无澜的沉静,面上却适时地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关切: “雪后虽晴,寒气犹重,嫂嫂大病初愈,还是不宜长久当风。” 沈青霓此刻精神倦怠,连敷衍的心思都淡了几分。 她垂着眼睫,小口啜饮着杯中温热的茶水,头也未抬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淡: “今日阳光甚好,风也柔和,开着透透气,反倒觉得清爽些。” “总该更仔细些才是。” 萧景珩放下茶盏,眉心微蹙,流露出几分兄长式的、不容置喙的关怀 “再过几日便是小年,府中事冗,嫂嫂当以身体为重,莫要因贪恋这一时春光,坏了节下的兴致。” 那“春光”二字,他咬得略重,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提醒。 “躺了许多天,骨头都僵了。”她终于抬眼,迎上他的目光,唇边挂着一如既往的、温顺浅淡的笑意。 却因着那份挥之不去的病弱倦怠,少了往日刻意维持的柔婉。 隐隐透出一股被约束管教后的、不易察觉的烦躁,“就开一会儿,不打紧的。” 萧景珩对上她那双仿佛蒙着薄雾的眸子,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些许,却没再言语,只端起茶盏,姿态优雅地品着茶。 茶点用毕,萧景珩起身告辞。 侍从刘贺早已捧着玄色貂绒大氅候在门边,恭敬地为他披上。 他行至门口,脚步微顿,侧首回望。 那扇敞开的窗依旧固执地吐纳着雪后清冽的空气,室内地龙烧得正旺,暖意融融,并不算冷。 他的目光却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里垂手恭立的霜降身上。 前几日她因失职之过,自行去领罚——十针刺青,刻于背上。 此刻她虽尽力挺直背脊,脸色却比沈青霓好不了几分,眼底布满血丝,今日甚至不敢近前伺候,只远远站着当值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