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马车吱呀作响,在小卖部门前停稳。 管家比尔将罗万订购的材料悉数卸下后,转身从车上捧下一个狭长的木盒,递到罗万面前。 盒盖开启的瞬间,一股浓郁而独特的泥土芬芳混杂着药草的气息,扑面而来。 “礼物。”比尔言简意赅。 “嗯?这是?” “红参,家主大人嘱咐送来的。” “他为何……” “大人只吩咐我送达,并叮嘱您,务必全部服下,一根不留。” 木盒内,静静躺着十支粗壮如小臂的红参,根须虬结,色泽暗沉,散发着一股厚重的药香。 一旁还附着一张镌刻了保存法阵的羊皮卷。 这么多……是要让他当饭吃吗? 罗万心头掠过一丝疑云,但转念一想,终归是滋补身体的好东西,便坦然收下了。 想当初血气方刚的年纪,别说红参,就连红参味的糖块他都嫌弃。 或许真是上了年纪,如今只要听说什么东西对身体有益,他总是来者不拒。 无论是能一扫疲惫的恢复药剂,还是盛夏时节最滋补的极色鸟,亦或是那串号称能释放负离子的锗石手链…… 好吧,最后那件确实蠢得可以,他从未戴过。 那东西此刻大概还蒙着灰,躺在某个抽屉的角落里,若是有心去翻,兴许还能找得出来。 “唔,替我向家主致谢,我会好好享用的。” “遵命。” 比尔躬身行礼,刚要转身,罗万却叫住了他。 “啊,对了,能帮我弄一把剑吗?要足够坚固的那种。” “剑?”比尔沉吟片刻,面露难色,“恕我直言,先生。与我们商团合作的工坊,其手艺恐怕入不了您的法眼。” 鲁希兰商团的交易量在帕伦西亚堪称一手遮天,但业务重心多在农产与织物这类大宗商品。 至于香水、魔导器、魔装这些面向少数顶层客户的奢侈品,则有其专属的、更为隐秘的流通渠道。 比尔建议他去拍卖场碰碰运气。 那些以魔石精雕细琢而成的魔装,本就价值连城,其中翘楚,更是只在拍卖场上才会惊鸿一现。 “您只要出示这块牌子,即可自由入场。” 罗万接过那块温润的木质通行证,信步来到拍卖场。 场内的景象让他颇为意外,涌动的人潮远超他的想象。 记忆里阿萨斯地下拍卖场的阴冷潮湿还未散尽,眼前扑面而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喧嚣与热浪。 这里不像什么销赃窟,反倒更像一座永不落幕的盛大集市,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明快的气息。 杂耍艺人抛出绚烂的火球,剧团演员高声吟唱着英雄的诗篇,角落里的赌桌更是人声鼎沸,一群人围着一张牌桌,爆发出阵阵呼喝。 就在那片喧闹中,一抹熟悉的银白闯入他的视野。 “啊?老板~!” 看来是片刻也闲不住,又溜来这里摸牌了。 夏洛蒂晃着那只五指健全的手,摇摇摆摆地朝罗万走来。 她那瀑布般的银发柔顺光洁,垂落腰际,衬得那身洗到发白、布满补丁的旧袍子愈发寒酸。 “您怎么来这儿了?” “来拍卖场转转。” “买东西?” “嗯,想买把剑。” “剑?” 这个字仿佛一道抽魂咒,夏洛蒂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得干干净净,嘴唇都泛着青白。 她的双肩猛地一塌,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,细密的呜咽声从喉咙深处溢了出来。 “理事长?” “呜……!” 夏洛蒂猛地吸了吸鼻子,胡乱抹去眼角的泪花,警惕地扫视四周。 紧接着,她像是褪去一层陈旧的蝉蜕般,慢吞吞地解开长袍的系带,露出里面单薄的衬衣。 随即,她颤抖的手指开始摸索衣扣,那架势不似脱衣,倒像在剥离自己的灵魂,准备将一颗赤诚的心剖开献祭,只为求他回心转意。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解开最后一颗纽扣时,罗万才猛然惊醒,一把攥住了她的手。 “你这是在干什么!?” “我、我能做得很好的……呜……!就算在这么多人面前……把、把我的一切都献给您……求您了,千万不要……” “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!冷静点!把衣服穿好!!” 这一幕若是落在旁人眼中,活脱脱就是一场恶棍逼良为娼的戏码。 事实上,周围已经有几道夹杂着窃笑与评判的视线,像带刺的藤蔓一样缠了过来。 罗万急忙向守卫亮出木牌,拽着夏洛蒂躲进了拍卖场的内厅。 他一边费力地按住那个总想把脑袋往地上磕的女人,一边头痛欲裂地低吼:“你到底在激动什么?” “世界……要毁灭了……呜……!” 他又不是在研发核武器,不过是想买把剑而已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