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雅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,只有陆远舟喝闷酒的动静。 今日一早,他看到大哥陆淮川一反常态,难得穿上了华服锦衣,好奇问了一句。 陆淮川温声笑了笑,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的装扮:“母亲要带我去同江家的大小姐相看,所以才穿成这样。” 彼时,陆远舟愣了好久。 等他回过神来时,陶氏已经带着陆淮川出门去了。 他本也该去军营操练骑射,可知道这事儿后,连门都不想出,命人前去告假,在家里坐也不是,站也不是,心底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蚁爬过一样,躁痒难耐,恨不能剖出来好好挠一挠。 陆远舟再清楚不过,这股烦闷源自于哪里。 为解愁绪,他出门漫无目的的闲逛散心,不知不觉来到了天香楼,就忽然想起那一日在楼中遇到江明棠时,她那冷漠的模样,更加郁结了,于是进了楼中叫了酒,再让人去请祁晏清。 好友聪慧通透,将世间万事都看得明白,陆远舟希望祁晏清能开解开解他。 至少,别让他像现在这样难过。 等着人的时候,他已经喝起了酒,苦酒入喉,令人心醉,可脑中那人的模样,却越来越清晰了。 即便祁晏清说他一开始,只是为那抹颜色惊艳,算不得什么真情,但只有陆远舟自己清楚,美人入心,见之不忘。 有些人见到的第一眼,就会将整个人都赔进去,这辈子再也舍不掉了。 更不用提,江明棠原本就该成为他的妻子。 若是他不曾反抗婚事,若是他先见她一面,或许现在一切都落定了,即便有人说他们八字不合,他也会驳斥回去:“我家娘子,是这世上与我最合之人。” 可事实是,他抗拒婚事,无心坏了她的名声,惹来诸多麻烦,连两家双亲也觉得,他们在一起不合适,于是婚事旁落。 因为本该得到,失去后才更觉得懊悔。 偏生就差那么一点,就这么一丁点的距离,形成了天堑,令他无法跨越。 陆远舟郁闷,祁晏清心中也不大舒服,却搞不清楚这不舒服源自什么。 他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,整个人如一块玉石般清冷,脸上没什么表情:“你急什么?就算相看又如何,江明棠未必看得上你兄长,她要是不想嫁,他们还能逼她不成?” 敢在靖国公府的府宴上闹出那些事,他可不信她在自家是个任人揉搓摆布的傀儡。 听说,江老夫人就极为喜爱她。 若是江家只为联姻,不顾她的想法,应该第一时间把婚事定下来,而不是浪费时间,还让两人相看。 既然相看,那自然会有看得上,与看不上。 陆远舟苦笑:“你又怎知看不上?” 大哥温和有礼,永远不会让人有不自在的时候,犹如春风拂面,因此他平日里朋友诸多。 江明棠不喜欢他冲动鲁莽,大哥稳重端持,她应该会喜欢的吧? 祁晏清却道:“难道她不喜欢你这种性子,就必须得喜欢你大哥那种性子?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你们两兄弟。” 他见过陆淮川,也与他相处过。 此人温吞有余,果断不够,虽说在京中被许多人夸为才子,但在他看来,文章匠气过多,灵动不足,是为了写文章而去写文章,根本看不出心绪感情,透着一股虚浮之感,算不得什么佳作。 所以,他入不得祁晏清的眼。 也不光是陆淮川,满京城能让他祁欣赏的人,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。 江明棠,现在也勉强算得上其中之一吧。 祁晏清自认为,他还是比较了解江明棠的。 “一个人的棋风,很能展现一个人的性格,当初我与她对弈时,她杀伐果决,老谋深算,根本不似弱柳,更像是厚厚冰层下的烈焰,你可别被她那张脸给骗了,她与你大哥的性子,根本不合适。” 后来她接二连三的拒绝,与一句句的反问,还有宴上之事,更让他确定了,这是朵隐藏着刺的花儿。 而且,他总觉得江明棠与他是有些像的,虽然出身不同,成长环境也不同,但骨子里有股清高自傲,只是他浮于表面,而她深藏于心。 她这样的人,能看得上陆淮川? 不可能的。 “再说了……” 祁晏清话到嘴边,又咽了下去。 陆远舟疑惑抬头,他看向他,一时没吭声。 再说了,论起风度,家世,性格,才气,甚至于最不屑与人比较的姿色,他祁晏清都当属京中佼佼者里的佼佼者,不知甩陆淮川多少条街。 江明棠那双眼睛虽然漂亮,但跟瞎了似的,没什么用,连他都看不上,又怎么会看上陆淮川? 陆远舟追问:“你要说什么?” 他摇了摇头,岔开话题:“没什么,总之,江明棠不可能看上你大哥,这门婚事不会成的。” 原本的未必,已经变成了十足的肯定。 陆远舟想了想,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,又带了点期盼地说道:“也许,我大哥也不一定喜欢江小姐,他们彼此无意,这门婚事作废……” 祁晏清嘴角一抽,无语凝噎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