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陆擎苍郁闷得抓狂,他早就知道拖着不向她表明心意简直是在作茧自缚,顾虑那么多,怕吓跑她怕说服不了她又怕她不相信,怕这怕那的,还非要一根筋想着用实际行动去打动她,到最后,看他混到了什么地步,老婆都快要绑不住了! 男人恶狠狠在心底把自己骂了个遍,情绪是越说越激动,语速也快得不行,“裴诗,我和画画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。我陪着她,照顾她,帮助她康复,只是因为一份责任,我不在的话她根本没有求生意志,我不能看着她死,你明不明白?” 陆擎苍在这里赫然停下,深深吸了一口气,一颗心狂乱地跳,随时会蹦出喉头。 他看着她,多想将这一刻冻结成永恒——“但我爱的人,一直都是你!你听清楚了没有?一直是你啊!裴诗!” 男人这一番中气十足的话,不知道绷裂了身上多少的伤口,但是裴诗,却没有想象之中的那般感动。 她只是抖着嘴唇,轻轻阖上了眼,独自挣扎了片刻,复又睁开。 最终,裴诗歪着脑袋看向陆擎苍的眸中,忽地闪起了意味不明的泪光,她问他,“然后?下一句呢?” 陆擎苍喘着气,不解:“什么?” 裴诗凄惶地笑了笑,小指揩过眼角,冰凉的湿意蛰得她愈发难受,“趁着我感激涕零的时候,你怎么不问问我,可不可以捐出一个肾,去救裴画的命呢?” “你……”陆擎苍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,彻底僵住,嘴唇努力动了好几次才往下说话,“你知道画画的病情……” 裴诗点点头,打断他,“是啊,你还要瞒我多久呢?是不是要哄得我对你言听计从、服服帖帖之后,你才肯告诉我,裴画得了肾衰竭的毛病,而且找不到合适的肾.源,只有我才能够救她……” 陆擎苍脸色突变,急道,“裴诗,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!” “那是怎样呢?我给你解释的机会啊……你敢说你从来没有都想过要用我的肾去救裴画的命吗?”裴诗拼了命将所有的情绪咽进肚子里,大口大口地呼吸,像是一条被人抛到岸上的濒死的鱼。 她目不转睛地盯住男人的双眸,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说,“陆擎苍,只要你说‘没有’,我就相信!告诉我你没有!” “我……”陆擎苍提起一口气,顿觉大脑有些缺氧。 他可以独断专行,将裴诗重重阻隔在这些烦心事之外。 要是可以,他真想一辈子都瞒着她。 但是,质问当前,自己真的做不到要去欺骗她…… 于是男人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,“裴诗,你冷静一点听我说。我不否认我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,但是我现在……” 就像是被人从头顶倒下了一大盆冷水,将裴诗浇了个透心凉,她脑中名为“理智”的那根弦,彻底崩断! 裴诗狠狠推开陆擎苍,咬牙切齿道,“不必解释!我一个字都不信!离婚,我们法庭上见!” 男人后面的所有话,全部苦涩地卡在了喉间,就如同浓硫酸一般,缓缓倒流进身体里,所过之处,只剩一片焦土。 ——我现在,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念头…… 裴诗,你吃了那么多的苦,才重回到我身边,我只要你好好的。 你如果受伤,我会比任何人都要心疼。 不是你是我的妻子,更不是因为你怀了我的孩子,而是因为你——你比我一切都要重要…… 陆擎苍眯着眼睛,不禁想起一年前,母亲生日那天,她没有精心打扮去参加party,而是在医院里,抱着裴画哭了整整一天,情绪完全失控。 最后,是陆擎苍强行拖着哭得不成人形的母亲回了家。 在车上,赵素云近乎崩溃地求陆擎苍去把裴诗找回来,她说自己已经不怨她了,她只想在有生之年能看着裴画醒过来,然后幸福地好好生活下去。 赵素云已经五十多岁了,她怕自己没有多少年可以等了,她真的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。 其实那个时候,裴画的病情远没有现在这般严重,只需要一小块配型完全的肾脏,病变的部位就能恢复。 赵素云一直哭一直求,到最后嗓子都叫哑了,闹得陆擎苍满脑子都是母亲凄惨的声音,有一个瞬间他的确想过,这样或许是最好的办法。 救裴画倒在其次,自己能够名正言顺地去找回裴诗,陆擎苍大概就是被这一点冲昏了头脑。 不过下一秒,男人立刻就在心里否定了。 ——他不要伤害她,哪怕有个这样的念头都是十恶不赦! 现在想来,如果那时候,自己没有认同母亲的想法,哪怕一秒钟都没有,该有多好呢…… 那么他就可以名正言顺,堂堂正正地和她说——“没有”! 眼看着裴诗要走,陆擎苍连忙回过神,迈开步子追了上去。 他一把稳稳抓住她的手腕,意料之中得到了强烈的反抗,但是男人不管不顾,强硬地将裴诗重新扯进了自己怀里。 “陆擎苍,你放开我!” 裴诗恼怒地低叫,刷子一般浓密的长睫毛湿哒哒的,整张脸都被雾气拢住,胸口起伏得特别厉害。 陆擎苍看着揪心,她明明就是在乎自己的,不然他的回答也不会逼得她掉下眼泪。 男人眉头紧蹙地摸了摸裴诗的脸颊,声音柔柔的,似安抚又似蛊惑,“乖,不要急着哭,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