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文渊阁外的夜风卷着深秋的寒意,猎猎刮过檐角的兽首。 福生的身影如猎豹般在月光下腾挪,手中佩刀划破空气的锐啸与黑衣人的刀锋碰撞声交织,每一次错身都带着骨骼碎裂的闷响——这是一场不必留活口的死斗。 袁楚凝被一只铁钳似的手臂锁着咽喉,冰凉的刀刃正嵌在颈间细腻的肌肤上。 她浑身紧绷,华贵的襦裙下摆早已被地上的血污浸透,看向李景隆的双眼里翻涌着惊涛骇浪,那里面有恐惧,有绝望,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倔强。 “夫人!放开我家夫人!”春桃趴在青石板上的身子剧烈颤抖,左臂伤口处的白骨在惨淡月光下泛着冷光,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地。 方才她扑过去想挡在夫人身前时,长刀几乎是贴着骨头劈下去的。 “放开她。” 李景隆的靴底碾过青石地板间隙中的碎石,发出一阵细碎的声响,犹如死亡正在一步步靠近。 他缓缓向前迈步,玄色锦袍下的肌肉早已绷紧如弓,眼底翻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。 原本以为凭着自己的身份能护家人周全,却没料到对方竟有胆子敢直接闯入晚枫堂! 这不仅是一次有预谋的刺杀,更是赤裸裸的挑衅! 只是他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对方是受何人指派! 但无论是谁,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! “别过来!”挟持者的刀刃又深了半分,在袁楚凝颈间划开一道血线。 他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,后退的脚步踢到了同伴的尸体,发出沉闷的碰撞声。 尽管人质在手,可李景隆身上那股久经沙场的煞气还是让他骨髓里发寒。 “有什么事冲我来。”李景隆的声音像淬了冰,每个字都带着霜气,“拿妇孺作要挟,也配叫杀手?” 此时晚枫堂的护卫们终于赶到,三十余人呈扇形散开,手中的弩箭齐齐对准中央,箭簇上的寒光与天上的星辉交相辉映。 “想让她活命?”挟持者猛地转头,看到周围密不透风的包围圈,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。 他忽然扯掉脸上的黑布,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,“那你现在就自刎当场!你们两个,只能活一个!”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握刀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——他知道自己今晚很难活着出去,唯一的念想就是拉着李景隆陪葬。 福生刚拧断最后一名黑衣人的脖颈,听到这话立刻收刀入鞘,右手悄然按在腰间的短铳上。 他用眼角的余光紧盯着挟持者的手腕,只要对方稍有松懈,他有把握在瞬息之间杀掉敌人! 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李景隆暗中冲着蓄势而发的福生摆了摆手,他不想让福生强攻,担心袁楚凝会有危险。 他转向那名杀手,刻意放缓了语速,“但总得让我死个明白,是谁派你们来的?” 杀手的瞳孔骤然收缩,似乎没想到李景隆会如此痛快,夜风掀起他的黑色衣袍,露出腰间挂着的狼牙配饰——那是北境部落的标志。 “我来自北境。”五个字从他齿间挤出,带着风沙的粗粝。 李景隆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,眼中的杀意更甚!简短的五个字,却已经足以道明杀手的身份。 背后主使不是朱允炆,也不是后宫那位太后,而是朱棣! 只是他没有想到,在良乡没有杀掉他之后,朱棣居然谋划了第二次刺杀! “你杀了我,自己也走不了。”李景隆忽然笑了笑,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,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,“晚枫堂的护卫都是死士,你觉得他们会让你活着离开?” 杀手的呼吸明显乱了,握着刀的手开始发颤。他知道李景隆说的是实话,周围那些护卫的眼神,分明是要将他五马分尸的模样。 “不如做个交易。”李景隆向前又挪了半步,声音放得更柔,“你放了她,我放了你,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,冤有头债有主,即便我要报仇,也只会去找朱棣。” “如何?” 挟持者的喉结又动了动,眼神在李景隆和周围的护卫间来回逡巡。 月光落在他纠结的眉峰上,显露出内心的天人交战——逃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;不逃,只能同归于尽。 就在他分神的刹那,李景隆的右手悄然滑向腰间。 那里藏着一把特制的短铳,枪管比寻常火器还要短了三寸,却能在三丈之内弹无虚发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