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这重华宫久无人迹,他还当是敲错了门。 “这是曹国公,特来求见允熥殿下。”福生侧身指了指身后的李景隆,语气平和。 “曹国公?!”小太监眼睛一亮,连忙推开大门,撩衣跪倒在地,“奴才见过曹国公!” “新来的?”李景隆打量着他,随口问道。 这张脸,他并不熟悉。 “是,奴才安知止,国公爷唤奴才小安子便是,奴才刚来重华宫不到三年...”小太监叩首作答,声音里带着几分拘谨。 三年了... 李景隆眉峰微蹙,原主有多久没踏足这里,他竟已记不清了。 “你说你叫什么?”他忽然反应过来,目光一沉,追问了一句。 “回国公爷的话,奴才名叫安知止。”小安子抬头,脸上还带着几分懵懂的笑意。 安知止... 李景隆心头冷笑。 安分守己,知止不殆。 这名字,分明是太后的手笔,是时时刻刻在警告朱允熥:恪守本分,莫生妄念。 “快去通报吧。”他面色沉了沉,语气冷了几分。 既已入宫,多说无益。 他知道,自己此刻站在这里,消息怕是已经往奉天殿和仁寿宫传了。 小安子不敢耽搁,连滚带爬地往里去了。 没过多久,宫道深处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一个身着洗得发白的青布棉袍的青年,在小安子的陪同下快步走来。 “九哥儿!真的是你?!”青年看清门外的人,眼睛瞬间亮了,脸上爆发出真切的狂喜,抬脚就想往外冲。 可右脚刚要跨过那道不足一尺高的门槛,却猛地顿住,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木槛,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捆住,终究还是把脚收了回去。 李景隆小字九江,年少时的玩伴都这么唤他,朱允熥也不例外。 他望着朱允熥,嘴角噙着笑,眼底却掠过一丝复杂。 这是他与这位皇孙的第一次相见,可对方那临门收步的举动,却让他心里莫名一沉,生出几分怜悯。 一道门槛,竟困住了堂堂太祖嫡孙。 太后的手段,当真是不见血光,却杀人诛心。 想来,朱允熥今日若真敢踏出这道门,等待他的,绝不止几句斥责那么简单。 这种无人看守的软禁,远比铜墙铁壁的囚牢更可怕——它磨的是心气,是让人在日复一日的空寂里,慢慢认命,慢慢枯萎。 “快进来吧。”朱允熥定了定神,连忙侧身让开,语气里满是急切,“我们...好久没见了吧?两年?还是三年?日子太久,我都记不清了...” 李景隆没接话,只冲福生递了个眼色,示意他把年礼搬进去,自己则抬步走进了这座杂草丛生的重华宫。 脚下的石板缝里钻出不少枯草,踩上去发出怪异的轻响,像是在诉说着这里的冷清...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