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他顿了顿,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,“不过你这么一说,倒提醒了我,这晚枫堂里,似乎确实只有你是最有可能泄密的那个人。“ “小人真的冤枉!“钟叔重重磕了个响头,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,“小老儿对家主忠心耿耿,就算是死,也绝不会做这卖主求荣的勾当!“ 他抬起头,浑浊的眼里满是血丝,“小老儿身份卑微,就算有心告密,又怎能进得了皇宫?更何况这几日大雪封山,就凭小老儿这把老骨头,怕是连这山都下不去...“ “若有人在山中接应呢?“李景隆眯起眼,声音冷得像吹进院内的寒风,几乎要冻裂空气。 “冤枉啊...“钟叔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,浑身抖得像筛糠,脸色白得像刚落的雪,“真的不是小人,求家主明鉴...“ 话音未落,一声“吱呀“的推门声突然响起,一道染血的身影裹挟着风雪快步闯了进来。 五指上猩红的血珠滴落在青石板上,瞬间凝结成细小的冰晶。 是福生! 看到福生身上沾染的鲜血,李景隆瞬间皱紧了眉头,眉宇间闪过一抹凝重。 福生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钟叔,嘴唇动了动,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,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。 “但说无妨。”李景隆抬手示意了一下,并没有在意旁边还跪着一个外人,而且这个外人很可能昨夜才刚刚出卖了他。 福生深吸一口气,声音里带着未散的杀气:“属下带人刚进后山就发现了异常,山里有多处有人长期逗留的痕迹。” “他们似乎每隔三日就换一处藏身地,不过属下顺着这些痕迹一路追查,已经找到了那伙人的踪迹!“他说这话时,冷冷地瞥了一眼依旧伏在地上的钟叔,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。 “人呢?“李景隆眉头微皱,声音冷得像冰。 “都解决了,一个没留。“福生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,仿佛只是碾死了几只蚂蚁。 “虽然他们身上没带任何能证明身份的物件,但从穿着和死前的对话来看,应该是宫里的人。“ 他顿了顿,目光再次落在钟叔身上,杀意渐浓,“属下推测,多半是羽林卫的高手。“ 寒风卷着雪沫从敞开的院门灌进来,吹动了廊下的灯笼,光影在三人脸上明明灭灭。 钟叔伏在地上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,随即抖得更厉害了,细碎的呜咽声混在风声里,若有若无。 李景隆缓缓转过身,目光再次落在钟叔身上。 此刻的钟叔依旧静静地跪在地上,一动不动,虽眉眼间仍有惶恐,但似乎并没有因为福生的话而有所加重。 “听说钟叔在老家有个女儿,嫁了庄里的铁匠,生了个粉雕玉琢的外孙。”李景隆的声音忽然放缓,带着几分漫不经心,“他们的日子虽过得贫苦,倒也阖家安康,去年中秋还托人给你捎过一篮新摘的柿子,是吗?” 听闻此言,地上的钟叔忍不住浑身一震,枯黄的手指死死抠住青石板的缝隙,抬起头时满眼哀求,声音都变了调:“求家主开恩!无论小老儿犯了什么错,都与他们无关啊...” “若家主定要怪罪,小老儿愿以死谢罪!只求您高抬贵手,别伤着我的家人...”他将额头再次抵着地面,声音里的颤抖藏都藏不住。 看着眼神中哀求多过恐惧的钟叔,李景隆不禁眉峰微蹙,接着转身向外缓缓走去,“我知你或是受人胁迫,我不怪你,但别再有下次!” 他的声音,带着几分沉郁,“本公敬重孝康皇帝,你跟着他那么多年,自然信得过你的品性!” “什么事能做,什么事碰不得,你应该懂!千万别成了旁人手里的棋子,把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都搭进去!” 脚步停声在院门口,李景隆侧过脸,语气陡然转厉,隔着风雪传来:“董成安和齐泰在运往北境的粮草里动手脚,害的不只是我李景隆一人,还有整个朝廷和数十万北境将士和百姓!” “董成安必须死,齐泰我也绝不会放过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