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那正好,老夫便可与景帅同行了!”耿炳文一听,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,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。 李景隆挑了挑眉,脸上露出一丝诧异:“耿老也要回京?” “没错。”耿炳文点了点头,笑容里却渐渐多了几分复杂,“不光是我,还有郭大统领。” “如今燕乱已平,我们两个老东西也算不辱使命,是时候告老还乡了。” 他说这话时,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。 戎马一生,如今真要解甲归田,心里终究是舍不得的。 那些浴血奋战的日子,那些并肩作战的兄弟,早已成了他生命里最深刻的印记。 “是我连累了二位,对不住了。”李景隆的声音沉了下来,双眼微微眯起,神色瞬间凝重如铁。 耿炳文和郭英虽已年过花甲,却依旧老当益壮,论战力,二人尚能披甲上阵。 论智谋,朝堂之上能与之相媲者寥寥无几,至少还能再撑三五年。 可如今耿炳文主动提及“告老还乡”,背后的缘由,他瞬间便想透了。 过去数月,耿、郭二人对他马首是瞻,北境平乱的每一步都与他紧密相连。 而这二人,恰恰是朝中淮西一脉仅剩的两位元老重臣。 朱允炆本就对功高权重者心存忌惮,如今自己手握北境兵权,又与淮西老臣走得极近,朱允炆必然会借“燕乱已平”的由头,削去二人兵权,断了他的左膀右臂。 “景帅言重了。”耿炳文端起茶杯,指尖微微泛白,苦涩的笑意漫过皱纹。 “老夫戎马四十余载,从洪武年间至今,也该给年轻人腾位置了。” 李景隆听得出来,这话里满是不甘,可事到如今,他也不好再说什么。 若是为二人辩解,只会让朱允炆的猜忌更深,反而会连累他们落得更糟的下场。 大厅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,只有茶杯碰撞桌面的轻响。 就在这时,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。 平安大步流星走进大厅,身后还跟着一个戴镣铐的男子,声音洪亮:“景帅,属下把人带来了!” “你就是马三保?”李景隆眼前一亮,目光立刻落在那男子身上。 只见此人虽身着囚服、手脚带镣,却依旧身形挺拔如松,站在原地面无表情,迎向李景隆的目光时,没有丝毫闪躲,更无半分谄媚。 “景帅在问你话!”平安见他毫无反应,眉头皱起,厉声呵斥。 马三保依旧闭口不言,既不行礼,也不搭话,像一尊沉默的石像。 “跪下回话!”平安脸色一沉,抬脚便向他腿弯踢去。 马三保踉跄了一下,膝盖几乎触地,却硬生生撑着直起身子,依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。 “好了!”李景隆急忙出声制止,眼底闪过一丝赞赏。 他太清楚马三保的底细了——此人年过三十,虽是太监,却跟随朱棣历练多年,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太监模样。 在朱棣麾下,他从近侍太监做起,多年征战沙场,不仅练出了一身武艺,更练出了过人的谋略和军事指挥才能。 世人皆知后来名震四海的“郑和”,却鲜少有人知道他最初的名字叫马三保。 正是这个如今戴着镣铐的囚犯,日后会率领庞大的船队远渡重洋,将华夏文明的火种播撒到万里之外。 这样的人才,绝不能让他埋没在燕王府的罪臣名录里。 只是这份“先知”,他无法向任何人解释。 他能做的,便是将马三保留在身边,慢慢调教,让他未来能真正为华夏效力。 “福生,解开他的镣铐。”李景隆沉思片刻,缓缓开口,“从今往后,他归你管,把该有的规矩,一一教给他。” 他看得出来,此刻的马三保心里还只认朱棣这个主子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