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次日天还未亮,返京的队伍便已整装待发,队伍浩浩荡荡地驶离驻地,扬起一路尘土。 接下来的几日,队伍日夜兼程,却因人数越来越多,加上要押解朱棣一家三口,行进速度慢了不少。 ... 五日后,夕阳西下时,队伍终于抵达浦阳镇外。 负责安营的士兵迅速散开,搭建帐篷、生火做饭,忙得不可开交。 李景隆勒住马缰,抬头望向远处的浦阳镇,镇子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。 过了这里,便算是正式离开了北境,只是离京都,还有漫长的一段路要走。 他回头看了眼关押朱棣的马车,车帘紧闭,看不到里面的动静。 只是那沉默的车厢,却像一块巨石,压在整个队伍心头,让人不敢有半分松懈。 前路漫漫,谁也不知道,这趟返京之旅,还会遇到多少变数。 夜幕如墨,将浦阳镇外的营地裹得严严实实。 李景隆独自坐在营帐门口的台阶上,指尖拎着半壶未温的酒,目光落在满天星宿上,渐渐失了神。 晚风卷着北境的凉意,拂过他的衣袖,却吹不散他心头的沉郁。 他不知道回京之后等着他的是什么,只盼着能早日卸下肩上的重担,回到家中。 李母会在灯下为他缝补衣裳... 袁楚凝会温好醒酒汤... 小嫣儿会扑进他怀里喊“爹爹”... 那些寻常的烟火气,才是他心底最安稳的归宿。 皇权争斗从来都是刀尖上跳舞,他从一开始就想躲,可命运偏要推着他往前走。 他虽扭转了靖难之役的结局,却没能挣脱“李景隆”这个名字与生俱来的使命。 如今只愿经此一战,能改写原有的悲剧,让他和家人都能避开那些无端的灾祸。 正在这时,耳畔传来了几声脚步声。 李景隆回神,见徐辉祖不知何时已坐在身旁,一身铠甲还未卸下,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凝重。 他没说话,只将酒壶随手递了过去。 徐辉祖接过酒壶,仰头灌了一大口,灼烈的酒液顺着喉咙往下滑,激得他皱紧了眉头,眼底的忧虑却更甚。 “燕乱虽平,可这天下,远没到安稳的时候。”他将酒壶还给李景隆,声音压得很低,“回京之后,朝堂上的风浪只会更烈,你想好怎么应对了吗?” 李景隆握着酒壶,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。 他勾了勾嘴角,笑容里藏着几分苦涩:“我会交出兵符,从此不再过问朝政。” 这话一出,徐辉祖猛地转头看向他,满眼都是难以置信。 李景隆如今在北境军中威望无双,又有平定燕乱的大功,若留在军中,前途不可限量。 可徐辉祖又比谁都清楚功高震主的道理,当年那些手握兵权的老将,哪个不是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? 他原以为李景隆会为自己谋划,却没料到他竟看得这般通透,放得如此干脆。 怔愣过后,徐辉祖忽然笑了,那笑容里卸去了所有沉重,只剩真心的释然。 他早已将李景隆视作挚友,比起让李景隆在朝堂漩涡里挣扎,远离权力中心,护得一家平安,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。 李景隆没再多说,缓缓躺在台阶上,闭上了眼睛。 晚风掠过耳畔,带着远处篝火噼啪的声响,他的脑海里,已经全是家人团聚的模样。 徐辉祖静静陪在一旁,月光倾泻而下,落在两人身上,将这片刻的安宁,晕染得格外温柔。 他们都没再开口,却在心底默默为彼此祈愿,盼着前路能少些波折。 ... 夜半三更,一阵尖锐的喧嚣突然刺破了夜的宁静。 金铁交鸣之声混杂着喊杀声,像惊雷般炸响在营地上空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