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我说的够不够清楚?!” 李景隆的视线如寒刃般钉在姚灵溪脸上,声线冷得像腊月里结了冰的河面,连周遭流动的空气都似要凝住。 画舫内烛火摇曳,将他半边脸隐在阴影里,透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。 姚灵溪指尖悄悄攥紧了袖口,依旧维持着恭顺姿态。 她用力点了点头,腰弯得更低,几乎要触到身前的锦凳:“灵溪知道了。” “既然九爷发话,灵溪自然照做。” “只是此事需得周全安排,还请九爷多宽限些时日,容我设法办妥。” “很好。”李景隆这才收回目光,嘴角缓缓绽开一抹笑意。 可那笑意未达眼底,反倒添了几分深不可测。 “姚大家尽管放心,你背后那些金主投了多少银子,我一分不少,原数奉还。” “至于往后浣月居赚的银钱,全都归你,我分文不取。” 听闻此言,姚灵溪猛地抬头,眼底翻涌着错愕、疑虑,还有一丝不敢置信。 她经营浣月居多年,见惯了权贵谋利的嘴脸,从未有人会放着现成的油水不沾。 更何况是如今虽失宠、却仍有雷霆手段的曹国公。 烛火映在她脸上,明暗交错间,神色变了又变,最终还是压下满心困惑,重新低眉顺眼。 “但我有言在先。”李景隆突然收了笑,指节在桌案上轻轻一叩,那声响在寂静的画舫里格外清晰。 “若今后浣月居里掺了拐卖良家妇女的勾当,我决不轻饶。” “是!”姚灵溪急忙应下,这次连多余的话都不敢说,只恭恭敬敬行了一礼,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。 “没别的事,就退下吧。”李景隆摆了摆手,重新回到了桌边坐下,“让河面上的画舫全都回去吧,没有我的允许,任何人不得靠近这艘画舫。” “是。”姚灵溪低声应着,不敢过多停留,眼角飞快瞟了眼低头倒酒的李景隆,轻手轻脚退出舱门,踩着跳板登上等候在外的小船。 小船划开河面,向着岸边缓缓驶去。 当姚灵溪抬脚踏在岸上的那一刻,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,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。 她的整个后背都已在不知不觉间被冷汗湿透。 一年未见,今日的曹国公李景隆已经早已不是她熟知的那个样子,她不知道是什么让一个人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,就好像完全是两个人。 “掌柜的,真要把浣月居拱手让给姓李的?”身后传来青年随从的声音,言语间带着几分不甘。 那是她最得力的副手,刚跟着从画舫上下来,此刻眉头早已拧成了疙瘩。 姚灵溪回头看了青年一眼,眉头紧锁:“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?方才在船上你也看见了,他说的不是玩笑话。” “我若敢拒绝,浣月居明日天亮前,就得从京都彻底消失。” 她顿了顿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丝后怕:“秋水和老鸨这几日都没露面,依我看,八成是栽在了他手里。” “很可能已经死了...” 话音落下时,姚灵溪缓缓转身看向了河中心的那艘画舫,眉宇之间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忌惮。 “可他现在失宠了啊!无官无职,不过是个闲散勋贵,我们至于这么怕他?” “背后的金主们也不会坐视不理吧?”青年有些不甘的握了握双拳,显然并不服气。 “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。”姚灵溪摇了摇头,神情凝重得像是压了块石头,“你见过哪个失宠的朝臣,敢这么行事张扬?” “北境的传闻听得还少么?他曾仅凭着一枪一马,就吓退了燕军十万铁骑!你以为光靠胆识就能做到吗?!” “这样的人,岂是轻易能扳倒的?!”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,语气里多了几分释然:“再说,那些金主们只认银子,绝不会为了一个浣月居,跟画舫上那位真的撕破脸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