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清秋啊,是爸拖累你了。” 曾经的沈长林,是海市著名的大学教授,风度翩翩。 可如今,他只是个连累女儿受罪的“黑五类”。 “爸,你说什么呢。”沈清秋吸了吸鼻子,强忍着眼泪。 她用袖口帮父亲擦去嘴角的汤渍:“只要咱们活着,总有熬出头的那一天。” “熬?拿什么熬啊?”沈长林看着空荡荡的屋子,眼神绝望。 “粮食没了,我也干不动活了。” “今天赖三那个畜生……咳咳!要是他再来,你别管我,你自己跑吧!” “我不跑!”沈清秋倔强地摇头,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决绝。 “那个好心人给了咱们林蛙,今天能撑过去。” “明天,明天我就去大队部干活儿,只要有工分,咱们就能领到粮。” 沈长林长叹一声,闭上眼不再说话,只是那只枯瘦的手,死死地抓着身下的稻草。 这一夜,沈清秋几乎没合眼。 她抱着膝盖缩在墙角,听着外面的风声,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的,却是那个高大的背影。 翌日,天刚蒙蒙亮。 大队部的铜钟就被敲响了。 上工了。 陆江河起了个大早。 他精神头不错,昨晚那是他这具身体半年来吃得最饱的一顿。 他揣上昨天从赵芳那要回来的十八块五毛钱,并没有急着去地里,而是转身往公社方向走去。 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。 家里连盐都没了,必须得去供销社补给一下。 而且,作为一个厨子,即使在七十年代,他也无法容忍自己的生活里一点甜味都没有。 到了公社供销社,陆江河花了两块钱,买了一包粗盐,一盒火柴,半斤酱油。 最后,在售货员诧异的目光中,他又掏出五毛钱,买了一小包水果硬糖。 这玩意儿在这个年代是精贵物,通常只有过年或者娶媳妇才舍得买。 陆江河剥开一颗放进嘴里,廉价的糖精味混合着水果香精的味道在舌尖化开。 他眯了眯眼。 甜的。 只有尝到这点甜头,人才有盼头。 与此同时,红星大队的打谷场上。 沈清秋正艰难地推着一辆独轮车。 她接到的任务是往地里送农家肥。 这活儿又脏又累,一般都是大老爷们干的。 但负责派活儿的记分员是赖三的表舅,他故意把这最苦最累的活分给了沈清秋。 “动作快点!磨磨蹭蹭的,还以为你是大小姐呢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