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赵野?” “殿中侍御史赵野?” “那个在垂拱殿上骂王安石,骂司马光的赵野?” “去逛窑子?还在大厅里逛?还亮鱼袋?” 张茂则跪在地上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 “千真万确。” “皇城司的人就在现场,看得清清楚楚。” 赵顼慢慢地靠回软塌上。 他抬起手,揉了揉太阳穴。 “疯了。” “这小子绝对是疯了。” 他嘴里念叨着,眼神却开始变得飘忽不定。 刚才那种被打断雅兴的怒气,此刻全变成了震惊和不解。 赵顼站起身,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。 走了三圈,他突然停住,转过身看着张茂则。 “你起来,给朕仔细说说。” “他当时是什么神情?是不是喝醉了?” 张茂则爬起来,躬着身子。 “回官家,据探子报,赵侍御去的时候,身上并无酒气。” “神情……神情很是嚣张,像个暴发户。” “但他那双眼睛,探子说,看着清亮得很,不像是有醉意的样子。” “清亮得很……” 赵顼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。 他走到窗边,推开窗户。 冷风吹进来,让他发热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一些。 没醉。 那就是故意的。 赵顼的手指在窗框上无意识地扣着。 为什么? 赵野不是傻子。 他那么聪明一个人,怎么会干出这种自毁前程的蠢事? 大宋律法,官员不得宿娼。 这要是被御史台那些人抓住了把柄,弹劾一本,轻则罚俸降职,重则罢官免职。 更何况,他可是把司马光跟王安石等人得罪了个遍。 那些人现在正愁找不到地方下嘴咬他呢,他倒好,自己把脖子洗干净了送上去? 还把鱼袋砸桌上,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御史?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? 赵顼想不通。 他真的想不通。 他眉头越皱越紧,眼睛眯成了一条缝。 “张茂则。” “你说,他这是想干什么?” 张茂则哪敢乱猜,只能低头回道。 “奴婢愚钝,猜不透赵侍御的心思。” “或许……或许是年轻人,一时得意忘形?” “得意忘形?” 赵顼嗤笑一声。 “他要是那种得了点赏赐就不知道姓什么的人,早就死八百回了。” “五十贯钱,就能让他得意成这样?” “不可能。” 赵顼转过身,背着手。 “他一定有别的目的。” “知法犯法,大张旗鼓,唯恐天下不知。” “这不像是去寻欢作乐的,倒像是去……” 赵顼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词。 自污。 难道他是怕自己功劳太大,遭人嫉恨,所以故意给自己泼脏水? 不对。 他才是个从七品的官,有个屁的功劳。 而且他已经把人都得罪光了,再泼脏水有什么用? 那是为什么? 第(3/3)页